一时之间,场中寂静。

    所有人都呆呆地注视着场中的那两节断尸,眼神抽搐的同时,再看着台上那眼中弥漫着猩红血色的绝代佳人,竟是难以将她和刚刚雷霆一击的人联系在一起。

    失声许久,才听得一声悲愤无比的呼声传来,一名中年修士自人群中奔出,向着那尸首扑了过去,却在还未接触到那尸首之时,又是一道匹练般的血色剑光,那石磊眼中一缩,却还未来得及将那中年修士唤住,那剑光就已扑面而至,竟将那修士与方才那人一样,斩成两半!

    石磊脸色铁青,抬头质问道,“道友这是何意?三番两次出手杀人,竟是不将我等放在眼中不成?!”

    却见得台上墨沉舟仰天纵声大笑,竟似乎听到了极好笑得笑话一般,半晌才讥讽地看向底下满色难看的诸人,寒声道,“既然胆敢忤逆我宗,杀便杀了!们之中,谁敢啰嗦半句?!一二小宗,敢在我等面前张狂,便是不将们放在眼中,又能奈我何!”

    剑尖向那两具尸首一指,声音冰寒入骨,“胆敢忤逆我宗,这二人便是尔等榜样!还想为这等东西收尸?”她目中煞气一闪而过,未持剑的左手一拳击出,隔空竟将那两具尸首击得粉碎!“我凌云宗待尔等如何,尔等难道不知?这般狼心狗肺之徒,留之何用!。”

    墨沉舟如今才明白掌教贺清平“便宜行事”所谓何意。想来他也隐隐有所察觉,大概也对这般形势开始不耐,因此如今允许自己出手,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震慑这些不驯的小宗门,更是仗着自己出手,以及方才她蓄意引导的留影,只怕今日过后,将有无数宗门被抹去。

    那石磊目中阴冷地望着那名女修,感受到身旁修士的畏缩之情,心中杀意翻滚,只想将那道持剑而立的身影斩成碎片。他却是知晓,如今这女修仗着连斩两人,场中气势竟是为她所夺。便是如今自己一方人多势众,然而却都明白,但凡此刻再有人胆敢出头,绝对会成为这女修立威的手段,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就是一冷。

    那一日,他不过以为此女是个摆设,出宗门混些资历罢了,却没有想到,这般美貌的女修,竟也是如此凶横!

    而那曾令人遐想的美貌,竟在他的眼中慢慢退却,化成凶煞的狰狞来。

    他冷笑一声,“道友如此心性,竟让人心生恐惧,莫非道友今日,竟是要将我们悉数斩杀于此不成?”他如今心生忌惮,却是不再称呼墨沉舟那等轻佻,反而语出郑重,重视至极。

    这一句,却是令他身后众人尽皆恐慌,除了有几人眼中急转,竟似要脱离众人,其余人等看着上首那依旧冷笑,一身杀气骇人的女修,心中都有这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之感,一时间,却是向着石磊的方向慢慢靠近,似乎只要石磊出手,众人也将随他攻击一般。

    而这时,凌云宗的修士才刚刚反应过来,俱是骇然地看向墨沉舟的身影,想到之前众人之间颇有几分无所顾忌的谈笑,想到当时此人脸上淡淡的笑意,不知为何,却是颈间一凉。

    见场上如此形势,那周维董锋俱向着展青施了几个眼神,却见展青的脸色微微煞白,却慢慢地冲着二人摇了摇头,便知晓展青竟是由着墨沉舟放手施为,待望见那诸宗修士望向墨沉舟的惊惧眼神,心中叹息一声,便袖手在一旁紧盯场中时局。

    而那些练气期的弟子,大多第一次出宗,哪里见过这些,此时看着场中那到处都是血肉碎片的场景,只觉得双股发软,竟是看都不敢看墨沉舟一眼。

    当日他们也在背后闲谈,说起这位筑基期的师姐,只叹她竟如此美貌,又与掌教弟子交好,端的是前途无量。却也有几人暗生钦慕,如今想来,却是仿佛做了一场大梦一般,哪里还敢向她投去一眼。

    而那些孩童,早就吓得大哭,却在墨沉舟一个眼神望过来之后,在那隐含杀意的目光里渐渐止住。

    “这才像话!”墨沉舟向着那些孩童望了一眼,见他们虽然还是胆怯,却是不敢再哭,方冷冷说道,“等既然入我凌云宗,便要有我凌云宗的气度!不过这么一点事,便哭哭啼啼,日后谁能放心将宗门交付等手上!”而后声色俱厉道,“今日们都给我看着!既为我凌云宗弟子,行事就要有我宗的气势!但有人胆敢辱及我宗,一剑斩了便是!到时,自有宗门长辈为等张目!若是胆敢后退一步,”她刷地一道凄厉弧光斩过,却见得那诸宗修士之中,一个已慢慢后退到观门的修士被一剑斩断,而后浑身血肉轰然炸裂,墨沉舟手中的戮血剑竟然发出一声隐晦的咆哮,一道似狼非狼的兽类虚影自戮血剑上奔出,一口将那修士的精血全数吞下,再望了一眼那堆散碎的血肉,目中竟人性化地露出一抹遗憾之色,方奔回戮血剑上,消失不见。

    一瞬间,墨沉舟只感觉到剑上传来几分亲昵之意,而这戮血剑,竟也更加顺畅起来,全没有之前的些微生涩,这才看向那些孩童,冷声道,“这就是等榜样!等可记下了?!”

    这一眼极具威势,那些孩童无不惊惧地点头,却是将此等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