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还不下来!”还未等凌云宗诸人说些什么,就见簌玉阁一名元婴修士含怒而起,呵斥了那少年一声,方才转向凌云宗的方向,抱了抱拳,歉意道,“各位莫怪,我这弟子年纪还小,又被我惯坏了,向来任性,便是我也管不住他。”

    “这却无妨,”贺清平觑了身后几人几眼,见那几人都是面带微笑不以为仵,便笑着说道,“还是孩子呢,谁没有肆意的时候呢?我却是羡慕道友有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弟子承欢膝下。”

    那位元婴修士也是朗笑一声,就扬了扬手命百里晗下来。却见那红衣少年却是不肯,还转向贺清平的方向,大声道,“掌教真人莫不是瞧不起我么?凭什么别人上场就能比武,我却不行?!”

    贺清平一介泱泱大宗的掌教真人,向来是人见人怕的,便是偶有争端,与他交涉的也无一不是修真界的顶阶修士。何尝被个低阶弟子如此指问到眼前,心中就有些不快,却因这是个小小的后辈与他计较反倒失了身份而不语,眉目间却多少带出些冷色。

    “给我住口!”那元婴修士又是一声厉喝,向着贺清平就是一揖,“道友莫怪,我这弟子说错了话,我便代他向道友赔个不是。”他顿了顿,“既然他执意要受些教训,道友便替我好好教训与他,也让他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只是……”他迟疑了片刻,眉间却多了几分得意之色,“这逆徒也才十七岁,还请道友寻个合适的人选。”

    他这样一说,却是满场皆惊。

    这百里晗一介筑基修士,诸人观他气血旺盛,面上带着稚嫩之色,便知他应该极为年幼,却没有想到竟然只有十七岁。这放在整个修真界,也算得上绝顶之资了,若是能平安长成,八成又是一个化神修士啊。怪不得那簌玉阁的元婴修士如此得意。

    贺清平听到这弟子年龄,一时之间却是有些为难。

    他早就观望过这少年的气息,也不过是刚刚进阶的筑基初期而已,凌云宗筑基初期弟子也有不少,然而却都比他年长许多,就算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招人诟病。可若说比他年纪轻的,修为却不如他,便是上场也是一个输字,到时恐怕更被诸宗嘲笑。反复忖度了也没有想到什么好人选,贺清平便一咬牙,便张口想命自己弟子韩白衣上场。

    他的弟子也不过二十五岁,比不得百里晗,却也是人中俊彦,看上去倒是好些。

    正当他想要出声,就听身侧传来一声冷笑,“掌教真人何须为难,眼前不是正有个合适的人选么?”就见柔云峰首座云柳端坐一旁,一双眼带着冷意看向端木锦身后,“前些日子不是还有人教训了我柔云峰弟子,那也是个筑基。如今这个,想是也能不费吹灰之力!”

    那柔云峰的废物弟子如何她并不关心,只是她向来与端木锦不和,连带便也厌恶他的弟子墨沉舟。听云这弟子近日在宗门内竟也有一些声名,早就想给她点颜色看看。如今正是天赐良机,如百里晗这般的精英弟子怎么是那么一个她连名字都记不清的废物弟子所能比拟的,这么一个还是练气期的弟子下了场,必然会丢个大丑,倒也好挫挫鼎天峰的气势。

    她这般想,却未见贺清平脸上显出一抹怒意。

    贺清平早就知晓门中并不是铁板一块,然而这是每个大宗门都会存在的问题,算得了什么呢?因此只要在对外之时同心协力,素日里偶有争端他也不甚在意。然而如今云柳赤/裸裸地将这份不和显在外人之前,便是他的涵养再高,也忍不住肝火上升,在心里反复地问候了几遍云柳的祖先。

    眼见端木锦脸色一黑正要拍案而起,墨沉舟却在心中冷笑一声,暗道了一声蠢货。暗地里扯了扯他的衣袖请他不要轻举妄动。她当然也看到了贺清平的脸色,便知晓这位掌教真人必不愿门内的高阶修士在外人面前争执。而因云柳之话微微皱眉的沈谦留意到她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再看云柳时,眼中就有几分冷意。

    他刚刚才表态给这师徒二人撑腰,转脸就被人一个耳光抽到脸上。怎么,化神修士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沈谦不由在心中冷笑,暗暗在心中记了云柳一笔。

    从前他因对云柳多少有些亏欠,行事间便多少有些忍让,却不想这份忍让竟使得这女人得寸进尺起来。

    至于墨九天,虽说身为父亲不好说些什么,可是他等了几百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丝血脉,捧到手心上的宝贝,却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咄咄逼人。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却使得他暗怒渐生。

    沈谦见场面僵持,却想起当日在天目山他亲眼所见的场景,微微一笑,对着强忍怒气正要说话的贺清平道,“罢了,既然云首座张了口,便叫沉舟下场一试好了。”

    他唤墨沉舟唤的极为亲近,贺清平听得心中一跳,心中暗暗忖度这两人间的关系,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嘴上便也笑道,“既然沈长老如此说,那就让墨师侄下场好了。”

    墨沉舟瞥了沈谦一眼,见他微微颔首,心中有数,便自端木锦身后走出,向诸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