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班椅上，慕凉城讳莫如深的眯起眼睛，如雏鹰般锐利的眸子，意味深长的紧锁在她解扣子的小手上。
虽然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也并未出口阻止，视线跟着她的手一路往下，倒是想看看这小女人到底要干嘛。
感受到来自身边男人炙热的目光，顾允儿坚定不移的心瞬间受到了阻碍，纤瘦的身姿更是无法遏制的一僵，解扣子的手莫名的停下，视线也难堪的瞥向一旁。
明显有了退缩之意。
眼下她的衬衫已经解开了三分之一，要是再继续解下去就会露出她内里的内衣，以及身体的整个轮廓。
无法不承认，她内心还没开放到，在一个男人炙热的目光下脱掉自己的衣服，将自己呈现在对方面前。
只是她一想到这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他有知情权时，她咬着牙毅然决然的再次正视他，继续解开衬衫余下的纽扣，一脸的倔强。
她眼中的迟疑，羞愧，屈辱，以及一瞬间转化为的倔强，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够了，不要在继续了，顾允儿，我说过不要挑战一个男人的定力，那将是你无法承受的代价。”
慕凉城喜怒不形于色的喊停，并不想看到她这幅极度隐忍的模样，也到底是不想为难她，再者他要的也不是这个。
他要的是她的心。
顾允儿呼吸一窒，自然明白是他会错意思了，不过他的不为难她，还是深深的感动了她的心。
所以哪怕她心里屈辱的要命，她还是解开身上衬衫的最后一颗纽扣。
“慕凉城，我不想骗你，我接下来说的话很重要，如果我说完这些话，你还想要我的话，我会义无反顾的跟着你，绝不会后悔。”
面前的小女人一脸的倔强，衣衫半敞，细腻的皮肤以及胸腔的高耸几乎呼之欲出的展现在他面前，只要他伸伸手就能够得着。
然而看到她认真的小模样，慕凉城眉眼深邃的沉默下来，有着极深眼线的眸子闭了闭，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得到他的认同，顾允儿悄然的捏紧身侧的双手，鼻息间的呼吸明显有些加重，要将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和软弱展现在别人面前，她的心还是痛到无法呼吸。
因为，那是连她自己也无法接受的事实。
“如果太勉强，我可以不用知道，至始至终，我要的只是你这个人，别的我不在乎。”
慕凉城眉心紧蹙，看到她眼圈微红，左右为难却一脸坚定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心疼了。
就像他说的从头到尾他要的只是她，只是她这个人而已。
至于她想说的话他根本不用知道，说到底他真的不忍心看她这幅明明很柔弱却又要假装坚强的模样。
这样的她真的很令人心疼。
顾允儿深呼吸一口气，调节了一下情绪，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任何的动摇，她细长的手指缓缓的指向自己的心脏，强忍着心底的酸涩，一字一句认真的对面前的男人说道。
“我的这里曾经住过一个人，他一住就是六年，直到现在他还住在我心里，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把他从我这里剔除。”
她指完这里，又将手缓缓的滑到她平坦，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掌心紧贴在微凉的皮肤上，冰冷的如同她胸腔里的心一样冷。
“我的这里...。”
提及这个，顾允儿无法自控的欲语泪先流，喉头肿胀的一阵哽咽，她艰难的蠕动着唇瓣，却吐不出一个音符来。
看到她这幅悲戚的样子，慕凉城更是眉心紧蹙，他想阻止，可按照这个小女人的性格，她还是会继续说下去的。
所以他只能看着她，尊重她把话说完。
一滴泪缓缓的滑过她脸颊，顾允儿秀眉紧拧，抿抿唇后继续说道。
“我的这里再也无法孕育一个孩子，我将是一个不完整的女人，还有这里....。”
她停顿一下，又将手指指向她右腹上面目狰狞又丑陋的疤痕。
“这里还有一个永远也无法抹去，丑陋又狰狞的疤痕。”
顾允儿永远也没办法忘记那个男人看到她疤痕的神情，嫌弃，恶心，就跟见了鬼似的，她说的这桩桩件件都是一个正常男人无法接受的事实。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他的原因。
“所以，慕凉城，这样一个千疮百孔，一个不完整的我，你还想要吗？”
她目光坚定的看向他，眼中一片清明，是坦然也是解脱。
大班椅上，慕凉城喜怒不形于色的坐着，鬼斧神工般的面容上一丝一毫的微表情也没有，高深莫测的样子令人完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的谁也没开口说话，办公室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到处都充斥着压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