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这糕点里有什么吧?”那拉氏猜测道,“只是你又为何知晓得这么清楚?”

    “刚刚奴婢看到厨房里的卫婆子将李姐姐的贴身丫头落英支了出去,想必是看到了什么,不妨传这个婆子进来问一问!”武氏接口幸灾乐祸道。

    清岚实在不知道该对这个武氏说什么了。

    “传吧!”胤禛淡淡道。

    片刻工夫,两个婆子都被人带了进来,卫婆子趴在当下,哆哆嗦嗦抖成一团,倒是另一个婆子一五一十地将厨房里的事数告知。

    “原来是卫婆子藏匿了毒药,被乌雅妹妹发现,乌雅妹妹妄图下药谋害二阿哥。但卫婆子很明显是李妹妹的人,也就是说,乌雅妹妹用的是李妹妹藏匿的毒药来害二阿哥。”那拉氏很快将整个事情理顺。

    “爷,福晋,”清岚站起身福道:“卫婆子藏的不是毒药。”

    “哦?”那拉氏显然不信:“那就传太医吧。”

    当值的太医很快过来,一番仔细检查之后,躬身证实道:“这糕点里的药不但对身体无害,反而有助于小孩子的成长。”

    李氏已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心仿佛悬在半空,起起伏伏再也回不到身体里,只是清楚地意识到今日被清岚狠狠地整治了一番,让她再也不敢对她有任何觊觎之心,心下甚至悄然浮现出一丝悔意,为何要招惹清岚,让她从未有过这般狼狈?

    那拉氏闻言一怔,沉吟片刻,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甚至也猜测出了几分未曾浮现于表面的隐秘,探向李氏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凌厉和怨毒,还有几丝后怕;语气也不再宽厚大度,倒是略有些冷意:“既然是好东西,为何李妹妹不让弘昀吃呢?还是说,李妹妹认为你的人藏匿的是毒药而不是良药?”若不是清岚发现并替换了毒药,他日这药会下在谁的身上?想及此处,那拉氏的目光愈发恨然。

    李氏闭上眼,离席深深跪下,再也无话可说,只能不置一词。清岚看到她这般模样,先前只觉得她利用亲子,不顾惜亲子的身体,分外面目可憎,现下终是自作自受,让人扼腕。

    胤禛淡淡扫视了地下的李氏一眼。

    那拉氏请示道:“爷,今日之事该如何了结?”

    胤禛的目光看向当下跪着的李氏,良久,也未曾出声。众人以为胤禛要大怒,李氏也以为今日自己必然在劫难逃,不知会被如何处置,但心下却仍然还有一丝侥幸,她得胤禛多年荣宠,诞下过三个孩子;毕竟是侧福晋,不能随意处置了她;家世虽然一般,但在朝中尚有一些人脉。更重要的是,她还有弘昀,弘昀年幼,离不开亲母,只要有弘昀在,哪怕再艰难,她必然还有翻身的一天。只是胤禛长久不发话,却让她心下渐渐地忐忑不安。

    “藏匿毒药,这罪责可大可小,只是不知李妹妹要用这毒药去谋害何人?”那拉氏加了一把火。

    毒药?李氏默跪良久,多年的理智终是回归,声音还有些飘忽:“福晋说的,毒药在哪里?”

    清岚微微摇头,李氏到底是在后院屹立多年不倒,很快又抓住事情的根本。清岚毕竟今日不能真的给弘昀下毒,再想整治人,也不能拿弘昀的身体开玩笑。不过今日的目的已然达到,想必李氏早已想通了事情的前前后后,再想对她伸手,也要掂量一下,她是不是好惹,她不想总是掺入她们的是非之中。

    不过,显然李氏还是心存侥幸,未必真心悔过。

    清岚淡淡道:“说起来,确实没有什么毒药,李姐姐又有何罪?而且卫婆子手中的良药还是爷给的,端地对弘昀是一番苦心。”

    李氏身体一僵,猛然抬头,一眼撞见胤禛深如幽谭、冷如寒冰的双眸,这下才真正害怕起来。她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清岚的计谋,自己不过是没有顾虑周,才让她觉察,钻了空子,没想到胤禛早已知晓,今日,不仅仅是清岚对她的反击,更是胤禛对她的警告。“爷对弘昀的一番苦心”,是说爷完是看在年幼的弘昀的面上,先将此事记录在案,给她一个机会。想及此处,方真真是遍体生凉,懊恼万分,悔入心肺。

    胤禛环视四周,起身,面无表情道:“既然今日之事是个误会,以后就莫要再提!”

    “是,爷!”众人齐声应道,对于今日这一幕都均有不同程度的了悟和震撼。

    事后,胤禛问清岚:“你跟爷商议的时候,可没说要把这药是爷给的说出去。”

    清岚含笑道:“奴婢说的不是实话吗?”继而正色解释:“若是李姐姐认为是奴婢换的药,顶多会比较忌惮奴婢的手段,未必真的会收手,恐怕更是在想着,若是下一次再小心些就没事了。若是让她知道这是爷查出了她的所作所为之后,给她的警告,方能让她真正心存惧意,收敛行止。”

    见胤禛在沉思,清岚又道:“奴婢见众位姐姐均有所悟,想必光凭奴婢一人,人微言轻,让她们忌讳,并不能真正让阖府安宁,只有爷才有这个威势,让大家心有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