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奴婢并不知道要防备任何人,所以众姐妹送来的东西奴婢都没让折柳检查过,后来才明白要多留个心眼,才检查出来你扇子上的麝香!”武氏在里屋道。“但为了不损害姐妹情谊,奴婢并未声张,只是将它收起来!”

    武氏果然如她先前威胁的,她不好过,倒了血霉,别人也不能好到哪里去,能拉下一个是一个,此时拼了命地给清岚泼脏水。

    “好一个不忍损害姐妹情谊!”清岚口气微讽:“奴婢后来又送了武姐姐一个玻璃炕屏,上面可是又下了麝香?”

    “并无麝香!”武氏道。

    “这就奇了,妹妹既然存心要害武姐姐,又留意到武姐姐将扇子收起来了,那自然还要在玻璃炕屏上继续下药,才能害到武姐姐啊!”清岚道。“不然,这说不通啊!”

    “本来是下了的,不过被折柳发现了,但为了麻痹你,让你不再害人,就将麝香抹去了,继续摆着。”武氏道。“不过是想再给妹妹留一个机会和脸面罢了!”

    “武姐姐思虑得果然周到,处处为妹妹着想。依姐姐所说,第一次妹妹给姐姐的扇子上下了麝香,姐姐事后好几天才发现,暂且不说这话是真是假,依姐姐的小心谨慎,真的是当天就没有检查过吗?那好,就算这样,姐姐说为了照顾姐妹情谊,并未声张,只是将扇子收起来;第二次妹妹又死不悔改,再次给姐姐的玻璃炕屏上下了麝香,姐姐为了麻痹妹妹,也为了妹妹的脸面,还是没有声张。爷,各位姐姐,”清岚福了福,“您各位觉得依平常人的考虑,可能会为了一个再三害自己和孩子的人而一再妥协忍让吗?而且还是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武姐姐性情刚烈,眼里容不下沙子,又为何对妹妹的迫害一再退让,除非是姐姐本来就知道,妹妹是无辜的。”

    “这么说也有道理。谁若是这么害我,而且我也有了确凿的证据,定然会跟爷和福晋汇报的。”李氏道。

    “那不过是为了……”武氏争辩。

    “姐姐别说是为了姐妹情谊。”清岚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武氏的话:“若真是为了姐妹情谊,那么既然妹妹并没有害到姐姐的胎,姐姐应该再替妹妹瞒下去才是。”

    “你……”

    “而且奴婢也可以证实,麝香是奴婢送礼物给武姐姐之后才被人下上的。”清岚又道。

    “你如何证实?”胤禛问道,紧绷的心弦悄然放松了几分,紧蹙的眉头微展。但见清岚盈然而立,不慌不忙,从容分辩,只余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寒星点点,倒比平日里的淡雅又多了几分生动。

    此时他倒基本相信了清岚,只是要看她如何为自己分辩,如何拿出确凿的证明,不然以后仍然会被人疑惑诟病,说她巧言善辩。毕竟,推理不能作为事实依据,还得有切切实实的证据。

    清岚却突然转向太医:“敢问大人,有一味药草七星岩草有何特点?”

    太医老老实实道:“七星岩草并不常见,乌雅主子能知道这种草药,可见主子见识广博。奴才也是偶然间在一本古书中看到的。书上说,七星岩草本身不能入药,也无甚特殊功效,对身体亦无害,但其汁液,皮肤触之则易渗透进去,不易洗掉,遇白矾水则变黑。”

    “奴婢早在送礼的时候,就在玻璃炕屏的底座上涂抹了七星岩草的汁液,爷尽管命人取一盆白矾水来,令武姐姐房中诸人浸一下手。”清岚道,“谁的手变黑,那么,此人必然接触过玻璃炕屏。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碰奴婢送武姐姐的东西,还是在如此隐蔽的地方。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想下药。而且,武姐姐也说过,这炕屏脆弱易碎,她平日里只交给折柳打理,旁人并无接近的可能。这些,武姐姐房中诸人都可以证实。即便是不小心碰到了,谁也不会特意去触摸它的底座,除非要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修真者的手段不能宣之于人,清岚便选了世俗的方法。

    “你……”武氏惊疑道,心中又恨又气,清岚早就知道找到内奸的方法,却不告诉她。

    胤禛眸中闪过一丝赞许,示意下人去办。

    少顷,一盆水被端过来。

    清岚对着屋内武氏房中的众位下人道:“请各位在这水里洗一下手!若无事,便可证明你们的清白,否则……”语气下沉,言未尽,意已明。

    陆续有人过去浸了手,无事,站到一边,慢慢的,屋里下人都过遍了,最后是翠袖,轻咬嘴唇,磨磨蹭蹭、面带迟疑的上前,为难地伸出手。

    胤禛明了,脸色一沉,微一示意,立马有两侍卫将翠袖压下,将她的手按进水里。

    看到手指慢慢的变黑,翠袖腿一软,瘫在当下,瑟瑟发抖:“爷饶命,饶命!奴才冤枉!冤枉啊!”

    “冤枉?”清岚道:“那你无缘无故摸那炕屏底座做什么?武姐姐不是吩咐你们不得让任何人接触吗?”

    “奴才……奴才……”翠袖慌忙摇头,惊慌失措,环视四周,看众人均冷眼相对,不由心下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