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孙紫以为她出现了幻听。
眼底一丝诧异划过，她不确定的问出口，“你说什么？”
文程璧又定了定心神。
刚刚话一说出口，他就将那些青涩到害羞的情绪抛之脑后，甚至以为孙紫是因为开心而不确定，才会“兴奋”的再问他一遍。
如此一想，面上又忍不住染上些笑容，“小紫，回家的这段时日，我才真的想清楚，我是喜欢你的。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喜欢你这个人。在你身边我才能轻松的做我自己，才用不着去伪装自己，强迫自己面对厌恶的人，我想……一直这样下去……”
“停！”孙紫忍不住打断。
夜色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她压抑着的，喘着粗气的声音。
孙紫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他。
她怎么也无法想到，文程璧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甚至他的语气，他的语调，都出乎她的意料。
“你觉得，对你今晚的这番话，我应该感到……荣幸？”
文程璧不傻，他不是没听出来孙紫话里的嘲讽。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盲目的相信孙紫听到他这个决定会开心。所以即便有所察觉，他也愿意顺着自己的思维走下走。
孙紫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下去。
他如此态度，孙紫不知道是应该嘲笑他还是嘲笑自己。
她以为文程璧性子爽朗，不拘小节，是一个可以相处的朋友。甚至她以为在文程璧的心中，没有什么阶级观念，对她也是平等看待。
可现实，却给了她如此大的一个巴掌。
是她异想天开了。
这个时代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三妻四妾的想法？
村里没有，是因为他们穷。
像文程璧这样的公子哥儿，怎么可能在有条件的允许下，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
她不是自己想做被他守着的那个人。
只是她受不了文程璧这样的思想，受不了他想纳妾的对象是自己，更受不了他一副“我纳你为妾，你应该高兴”的理所当然的表情。
他是如此，那在她看来，身份应该更加贵重的明庭又如何？
……果然，她不该有任何期望。
心一点点冷却下来。
当她再看向文程璧，已不是曾经的眼神，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我权当没听见。”
说罢，挣脱开他的禁锢，转身想走。
“你什么意思？”文程璧拉住她，喜悦瞬间被冲淡，心中只道是不甘，“你是不想做妾，还不想跟我在一起？”
孙紫被他逗笑了，“两者都是。”
文程璧只觉得胸口钝痛，想破脑子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她会和自己预料的不一样。
“为什么？”
为什么？
孙紫一脸轻嘲，“文程璧。”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叫他的名字，文程璧忽然感觉心在下坠，“你是不是觉得，你能够赏赐我做你的妾室，是我的光荣？我应该深深以此为豪，庆幸自己竟然受到有身份如你一般尊贵的人青睐？”
文程璧一噎，他不是这个意思。
可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孙紫，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确实觉得，抛却自己对她的喜爱和曾经的那些顾虑，单纯论她的身份，能给自己做妾室，她应该高兴才对。
可看孙紫这个样子，显而不是。
怎么回事儿？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
犹豫了半响，文程璧没有回答她那段刺人的提问，反而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我大哥？”
“嗯？”孙紫有些意外他将话题扯到文瑾瑜的身上。
文程璧眼中闪过一抹恼色，“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会将这么大的好处平白无故的让给他？你为什么不选我？他能做的，我哪点做不到？”
最后一句话，是他低吼出来的。
他也算是将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可却没有感到半点轻松，因为肉眼可见的，孙紫的脸色越来越冷，甚至看着他的眼神都变得冰凉。
拳头握了握，文程璧忽然有些后悔今晚的冲动。
可他仍旧想知道她心里的答案。
究竟是不是，她是不是喜欢上了他大哥。
所以才拒绝他。
孙紫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跟他讲了，两人的思维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
文程璧根本无法理解她身为一个现代人，不能忍受三妻四妾的习俗。别说她只将他视作朋友，就是她真的喜欢，爱上他了，她也不可能委屈自己嫁给他做妾，甚至做他妻子都不可能。
因为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