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笑笑不答,还是袭人告诉了她,这串香串的来历。如今宝玉竟然想把它送给黛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凡宝玉有什么好东西,总要想着给黛玉挑挑才罢,都成了宝玉的习惯。原本这一殊荣是属于她的。在黛玉没来之前,贾母的慈爱和宝玉待她的好,纵使三春都比不上,可是如今……。湘云不想站在这里看他们表兄妹说笑玩闹,心中轻叹一声,转身去找袭人去了。

    因元春省亲是贾府的大事,也是荣耀之事,所以席间免不了谈论娘娘省亲之事。说起从姑苏采买的十二个学戏的女孩子已经安置在梨香院,由教习教演女戏。之所以安置在梨香院,是因为此地位于东北一脚,相对比较偏僻,这样学戏的鼓乐声和歌声也不会吵到里面。相比于众人关注那些小戏子在娘娘省亲之前能学会多少出戏,贾敏更关注的薛家搬到何处。

    当得知薛家搬到王夫人后面的院子之后,贾敏无语。王夫人的后院,那可算是内院了。宝玉养在内帏中,已经让人诟病了,但是他到底是贾家的人,尚未成年,所以勉强也说得过去。可是薛蟠,那可是亲戚家的男子,而且他都多大年纪了,居然就这么搬了进来?迎春她们还要不要名声了?想不想出嫁了?……薛家富贵,在京城又不是没有房子,却不肯搬离,非要挤在贾家,这么做,要说没有什么打算,真是,谁也不能相信啊!

    说到薛蟠,此刻贾敏还不知道,他在宁国府那边又闹出事来,而且还和清玉、霁玉有关。薛蟠男女荤腥不忌,原本见到眉目清俊如画,身姿颀长如竹的清玉和霁玉就心痒难耐,念念不忘,总想着兜揽两人,奈何清玉和霁玉根本不理会他。总算薛蟠还知道轻重,对清玉和霁玉没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后来清玉和霁玉忙着念书,和贾府中人甚少交际,薛蟠又有其他人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从而将清玉和霁玉丢开手去。

    此次贾母的寿宴上,宁国府这边,薛蟠和清玉、霁玉、贾珍、贾琏这些同辈之人连同贾蓉同坐一席。贾珍和贾琏都是风月场中人,和薛蟠在一起很有共同语言。几人凑在一起说得颇为热闹。清玉和霁玉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于是埋头大吃。那边说的热闹,席上无曲无人相陪,这酒吃起来却不免觉得寡淡起来。薛蟠见到清玉和霁玉之后,勾起前情,心中蠢蠢欲动。而且此刻,在薛蟠看来,清玉和霁玉以前就算再尊贵,现在也只是死了父亲,失去倚仗的两个没落官宦世家的少年罢了。还不如薛家呢,薛家好歹一个族里还有不少房族帮衬呢,而林家却只有林海这么一脉,林家唯一倚仗的就是贾家了,可是薛家也是贾家的亲戚。纵使闹出什么事来,也是无妨的。

    这边又说些风月之事,清玉和霁玉两个中清玉更偏女相,而且又是庶出,偏又挨着薛蟠坐着。从他这边看去,清玉秀丽宛如女子的侧脸映入眼帘,脸上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酒助人胆,薛蟠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来摸了清玉脸一把,那个滑腻的感觉让他不能自已,忍不住道:“这样的寡酒吃着无趣,不如我和林兄弟吃个对嘴,可好?……”边说,边去拉清玉的手。

    一席话满座皆惊。贾珍嘴里的酒一下子喷在了桌上,贾琏则是呛到了,咳了半晌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才顺过气起来。贾蓉手中执壶的酒倾了出来,霁玉筷子中的菜掉了下去。很快,众人在清玉和霁玉的黑脸中反应了过来,汗一下子就出来了。贾珍上前一巴掌堵住了他的嘴,防着他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一面抱着脖颈,往下扳,干笑着道:“薛兄弟酒吃多了,在这里胡说八道,满嘴喷粪,还不快给林家兄弟赔不是,让林兄弟消了气才好。”心中庆幸,幸亏因为今日是贾母寿宴最后一天,来的都是贾家合族大小老幼,因为有贾赦贾政陪着,他们又不耐烦应付这些子穷族人,所以才在花厅这里单设一席,闹出什么动静来也不过席上这几个人知晓,否则这事可就大了。

    贾珍一面打着圆场,一面在心里暗骂薛蟠不亏“呆霸王”这个称号。就算找死,也别连累他们呀!真当人家死了父亲,就好欺负了不成?他们的母亲,贾家的四姑太太——贾敏可不是吃素的。这事若是被她知道,还不知道怎么闹呢?上次的事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若是贾敏再次闹起来,还不知如何压下去呢!何况清玉和霁玉虽然生的人才齐整,但是他们根本不是这条道上的人。薛蟠不过是白费功夫。再说就算是同道中人,他们也不会瞎了眼,看上薛蟠!再说,高不高的,霁玉身上还有五品的爵位呢,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调戏?

    薛蟠本就是酒盖住脸,才狗胆包天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的。在贾珍的动作下,酒立刻就醒了,虽然心里不忿,但是也知道场合不对,犯了错,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打叠起小心给清玉赔不是。贾琏和贾蓉也上前劝慰,说什么薛蟠乃是有口无心,醉酒糊涂而乱说的,等薛蟠酒醒了让他专门置酒赔罪之类的言语。有贾珍、贾琏作保,薛蟠已经赔了礼,再加上现在是贾母的寿宴,事情闹大了不好看,何况林家和薛家拐着弯又是亲戚,因此清玉和霁玉不好不依不饶的,选择息事宁人。只是事情闹成这样,清玉和霁玉哪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