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看到文姨娘服软,不过是因为她认清了情势不得不低头,但是心里还是不甘心,忙笑着安慰道:“这也没法子,谁让姨娘在名分上输了太太一头,又比不得太太多年的经营。不过不管太太怎么厉害,可是,姨娘毕竟不是趁着这个机会怀了身孕不是?要知道,没有孩子,这后院的女人就像浮萍,根基总是不稳当。等把孩子生下来,老爷子嗣单薄,哪怕姨娘这胎就是个女儿,这府里也不敢小瞧了。田姨娘就算再闹腾,也比不过姨娘。”

    文姨娘伸手抚上肚子,知道连翘说的对,可是想起她受的教导,其中讲到的那些后院中的阴私毒辣。进府后在饮食上见识到贾敏不动声色的手段,心中一阵害怕,她真的能把安的这个孩子生下来吗?退一万步说,就算生下来了,这个孩子能不能平安长大?

    黄芪从外面进来,神色有些慌张,压低了声音说:“姨娘,不好了。姨娘怀孕的事情可能被泄露出去了,我看见我们院里的小丫头和太太身边的钱嬷嬷说话来着。”黄芪是文姨娘进府是时分到她身边的,这大半年来早被文姨娘施展手段给拿住了。

    文姨娘听了心中一慌,旋即稳住情绪,在心中告诫自己这个时候绝不能乱了手脚。不管心底如何心潮起伏,面上依旧做出平稳的模样,说:“怎么回事?说清楚。你确定你没看错,或者不是因为其他的事情钱嬷嬷才叫走她们?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

    黄芪见文姨娘依旧沉稳不乱,心也定了下来,肯定的说:“姨娘,我绝对不会看错。再说我们这院子里有什么事情能让钱嬷嬷亲自过问,而且还是问的还是一个连三等都不是的杂使小丫头?”想了想,黄芪又补充道:“我记得那个小丫头是专门收洗我们院内衣服的。”

    这句话一出,文姨娘和连翘为之色变。文姨娘为了隐瞒怀孕的事情,都是拿连翘沾有葵水的衣物来当作她的送洗过去。这样一来,连翘的自然都是干净的,一开始人们还不会注意,但是时间长了可保不准。只要往外一说,懂的都会知道怎么回事,必然猜到文姨娘身上。

    文姨娘和连翘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黄芪看见两人沉默,急了,忍不住跺脚说道:“姨娘,若是瞒不下去的话该怎么办?赶快想想办法呀!”自从投靠了文姨娘,黄芪也知道她今后的荣辱也都和文姨娘系在了一起。不管受不受宠,一个有孩子的姨娘和一个没孩子的,在府里的地位不言而喻,黄芪也希望文姨娘能把孩子生下来。

    沉默半晌,文姨娘伸手撩了一下眼前的碎发,强笑道:“瞒不住就瞒不住吧?反正太太早晚都要知道,早知道晚知道也没什么分别。”

    其实文姨娘这话纯属自欺欺人,若是真的没区别,她何苦要隐瞒。晚一天自有晚一天的好处,胎儿的月份越大,越安。胎儿和母体联系越紧密,能使的隐秘不易被察觉的手段越少。

    看见连翘和黄芪不说话,脸露担心。文姨娘深吸一口气,笑笑说:“放心,我自有自保的手段。这个孩子一定能够安生下来。”文姨娘非常肯定的语气,信心满满的,在说服连翘和黄芪的同时也是在说服自己。不过黄芪和连翘对文姨娘的半信半疑,只是面上不显,反而给她打气,鼓劲。至于文姨娘信心如何,谁也不清楚。

    转身,文姨娘对着棋盘沉吟半响,终于做出决定,拣出一颗白子,拍在棋盘上。本来危若累卵的白子得到这颗白子,竟然隐隐连成一线。死中求活,后面如果不走错着,不出昏招,真有可能博得一线生机。

    奇Qìsuu書co、第廿三章

    上房里,贾敏翻查着从佟力家查抄来的物件。虽说从账面上查出佟力家的贪污了一万多的银子,可是她面前首饰匣中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首饰不算,单压在匣子底部的一座闹市区的三进宅子地契,一座盐场的商契就远不止这个数。特别是这座盐场,这根本是林海升任盐运使之后才收的,这才多长时间,手就伸这么长了。由此可见,以往,佟力家的没少打着她的旗号在外面收受贿赂,只是不知道这些事林海知不知道,反正在贾敏的记忆中对此是一无所知。

    有些心烦的贾敏将手中的东西扔在首饰匣,挥挥手,示意醉墨将东西搬下去。贾敏一头靠在靠枕上,懒懒的躺着,临江和临波在她身后用力的摇着扇子。入了夏,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偏偏大夫不允许她用冰,说什么虽然天气炎热,可是冰性属寒凉,她秉赋柔脆,又身怀六甲,这个时候用冰对母体和胎儿都不益。无奈之下,贾敏扇子不离手,屋内地板每隔两个时辰就要用水擦一遍,取其凉意。

    “哎呦!”贾敏躺在玉做的芙蓉簟上,迷迷瞪瞪,似睡非睡之际,忽然感觉到小腿抽筋,忍不住轻呼出声,醉墨赶紧走上前捧着她的腿推拿揉捏着。临漪从外面进来说:“太太,文姨娘在外面求见。”

    醉墨停下手,背后放着松香色的大靠枕,将贾敏扶了起来。贾敏用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坐好。示意临漪将文姨娘带进来。文姨娘低眉顺眼的跟在临漪后面进来,在离贾敏有一丈之远站定。文姨娘和贾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