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说这个场景的确让人生不出开玩笑的心,但这一瞬间,  在场所有玩家和npc都冒出了“居然还能这么玩”的荒唐感。

    最要命的是,  仔细想想,  好像也没什么错。人家思虑周的很,指认之前还先问了一句。

    你是这儿的主人吗?

    不是。

    哦,  那你当然也算客人了。

    自然是客人,当然也可以指认身份——而且你刚刚拿个刀砍人眼睛都不眨,一看就是个鬼,没毛病,半点毛病都没。

    “……”

    没毛病个鬼啊!

    你就不怕npc恼了,直接转身砍你吗?

    他手里刀可还没放下!

    傩面们坐在椅子上,有点慌神,眼睛眨也不眨盯着白傩面,  怕他因这一句而被触怒。然而白傩面只是瞪了寇冬一会儿,  即使有木面具挡着也盖不了他灼灼的目光。

    寇冬也不慌,  镇定地回瞪回去。他这个钟馗傩面,  可比那个白的吓人多了。

    半晌后,  白傩面率先将目光移开了。

    “这位客人猜测正确。”他阴森森道,将煤油灯举高了些,  映亮他那张白的面具,  “今晚的宴会结束。明晚,还请各位客人按时光临。”

    是个人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白傩面转个身,将签筒放回庙里,沿着来时的小路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飘飘荡荡的白袍逐渐消失在尽头。

    椅子上的傩面们半天才能动弹。他们看着寇冬,一面觉得这哥们儿真是厉害,一面又觉得他当真胆大包天。

    这么指认,这简直是明摆着挑衅npc的威严。

    但这也给他们指明了新思路。鱼精傩面率先说:“这样的话,我们明天是不是也可以指认他?”

    他们都看到了刚刚指认失败的下场,触目惊心。每个人的脑子里都在计算着明天如何能逃过这一劫,起码抽到自己,还能有个把握。

    寇冬说:“这只是侥幸,明天恐怕不行。——他也不傻。”

    众人一想也是。况且要真让他们去指认npc,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

    不是谁都像眼前这人一样不要命的。

    最后有人说:“好歹活过了今天,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夜深人静,血月当空,没有人想在这样的夜晚在外头游荡。听完这话,几个人陆陆续续地散了,也没有彼此搭话。

    寇冬的脚步最慢,落在最后。

    他对叶言之说:“我想再去看看神庙。”

    这时候正好。

    他一转身,悄无声息顺着门边溜了进去。这神庙建的与寻常庙宇差别不大,里头垂着彩色的旌旗布带,月色朦胧,只有像前一点昏暗的烛火勉强将视野映亮。

    偌大的红布从神像头顶罩下,盖的严严实实,只剩下个隐约的人形。

    叶言之在他胸前挂的稳稳当当,沉吟:“红布罩顶,是为辟邪。”

    寇冬说:“既然是他们请的神明,为什么还需要辟邪?”

    小人抱起双臂,意味深长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尤其是不知哪门路数来的邪神,若是不辨是非被请了来,只怕带来的不是福,而是灭顶之灾。

    寇冬犹豫了下是不是要挑那红布,最终还是没动手。

    倒不是他怂,只是他崽既然说了红布辟邪,这底下自然是邪物。

    凡事总得当心。

    他说:“那我们先看看庙。”

    庙里是寻常的香烛供奉,寇冬绕到庙后,倒是一愣。

    那里有一个架子,密密麻麻摆着的是长明灯,足足有上百盏。灯发出的光极细弱,并不像寻常灯盏明亮,以至于寇冬在庙前半点也看不到。

    他靠近些,这才看见那灯上面还写着字。

    前头是年月,后头是信女或信男谁谁携家老小谨奉。长明灯里都是满满的油,足够烧上几个月。

    点灯供神这种事,对寇冬来说太远了。他看完之后,忍不住跟他崽吐槽了下不普及义务教育的坏处。

    叶言之:“……”

    他发现了,寇冬是真的常常跑偏。

    “这样的话,要说也别在别人庙里说。”叶言之说,“不言神鬼。”

    寇冬挺着胸膛,说他社会主义接班人无所畏惧。叶言之挂在他身上,觉得他简直是没的救了……

    寇冬开始一盏盏翻看这些灯。他记忆力好,粗粗扫过去一圈,也能将各家的名姓记个大概。

    小人一直看着,忽然说:“不太对。”

    寇冬:“嗯?”

    叶言之说:“太多了。”

    他将这些灯又看了看,解释:“每一家